多多

【大巍澜】离婚（25）

（1）-（24）（ooc, HE, 撑住）

第二天中午，赵云澜终于回家了。看见沈巍选择无视，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，打算回卧室睡觉。

 

“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，真是你心里所想吗？”沈巍站起来，抓住他的胳膊。

 

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过，赵云澜叹了口气，揉了一把太阳穴，

“沈教授，您自己想想，认识您之前，赵云澜是什么样，现在又是什么样？

...拜托，我困得很，放我睡觉去吧！”

 

“你什么意思，是说这些年我做得不够 好么？”

沈巍紧紧攥着他的胳膊，没有打算放过他。

 

“没有，沈教授做得很好，只是您身份特殊，肩上责任重大，我一肉体凡胎，还真是没法跟您比肩...”

 

“你不是凡人，你是昆仑...”沈巍打断了他。

 

不提倒好，这一提赵云澜更是火大，他想起了当时以为自己不是昆仑时的心情，还有那些阴魂不散的梦境以及山崩地裂地头痛...

 

一把挣开沈巍的胳膊，他提高了声音说，

“够了，别再跟我提那档子前世今生的事行吗？他妈的还嫌折磨老子折磨得不够么？！”

 

沈巍愣了一下，松开了手。

 

赵云澜转过身，面对着沈巍说，

“大人，我跟您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，我想要的，不过是简简单单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
什么千年狐狸精，万年神仙兽的，我经受不住。

哦。差点忘了，沈教授魅力大，还有学生助教一堆堆的向您投怀送抱...

您不嫌累我是真累啊...”

 

赵云澜狠狠闭了闭眼睛，想起了那时候因为小程的事情自己有多难受。

 

原来心真的会累，会倦，会想要...放手。

 

沈巍慢慢垂下头，赵云澜说的每一句话，都狠狠戳到他的痛处。也许从一开始，自己就不该出现，打乱他平静的生活，让他陷入一重又一重的危险，和痛苦。

一万年的时光都这么过来的，怎么就没有忍住呢？...

 

赵云澜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说，

“我向来都是个好聚好散的人，在一起可以，只是大人以后请少干涉我的生活，我爱怎么过就怎么过。

您要是觉得过不下去也行，咱去把那离婚手续办了，您打哪里来还回哪里去，成么？”

 

这些话从赵云澜嘴里说出来，显得轻松自然，就仿佛去市场买菜，一切全屏自愿。

 

沈巍咬了咬牙，半天说不出话。赵云澜却打了个哈欠，自顾自地打算回房睡觉了。

 

“赵云澜！”沈巍突然叫住他，

“本来打算告诉你，我受损的能量寿数已经恢复，等你山圣归位，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。不过现在看来，你应该不会在乎了...”

 

能量寿数受损？...赵云澜心里疑惑了一下，不确定沈巍说的是哪回事。不过眼下他实在懒得管，困都困死了。

 

等躺下，脑子却闲不下来。下个礼拜，还得交方晨案件的报告，现在只要一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，他就心烦。

 

一万年前的神仙们啊，你们当时一定是因为没有网络，没有游戏，没有手机，没有酒吧，没有舞厅，一个个都过得太无聊了，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...

 

而自己居然还跟一个来自一万年前的迂腐又事多的大宝贝，结了婚，成了家，一过就是十几年...真是太操蛋了...

 

虽然大宝贝对自己很不错，而且，长得也确实，很赏心悦目。

 

这一点，赵云澜无论如何，也是无法否定的。

 

接下来的几天，沈巍果然没有再去‘管’他。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，爱说话就说话，不想说就不说。沈巍搬去了书房睡，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安静，安静到晚归的赵云澜甚至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。

 

也许，等到其中有一方受不了了，就会站出来，结束这一切吧...

 

不过，总这么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赵云澜心里还是不自在，他索性简单收拾几件衣服，住到了单位。

 

奇怪的是，搬了出来，似乎也并没有觉得有多自由。连着跟朋友出去喝了几顿大酒之后，不争气的胃开始疼了。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宿舍的小床上，开始想念沈巍煮的粥。

 

其实...沈巍是迂腐烦人了一点，但是，对他确实是不错...

 

人啊果然就是贱，天天在眼前晃着的就会烦，但是哪天不在眼前晃了，反而会觉得不习惯。

 

越想越心烦的赵云澜索性吃了一把止痛药蒙头就睡...

 

 

 

赵云澜的母亲突然中风昏迷入院了。消息来得太突然，让赵云澜有点措手不及。

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他真正留恋的人，当然就只有他的亲妈。

 

第一时间赶到医院，却被告知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，老人年纪大了，怕是很难再醒过来...

 

赵云澜一直守在床前，一坐就是一天一夜。

 

傍晚的时候，沈巍来了。他熬了粥，给赵云澜递过去一碗，

“多少吃点吧，你胃不好...”几天不见，他觉得赵云澜整个瘦了一大圈。

 

赵云澜没接，他心里难受，吃不下。

 

沈巍放下碗，走过去，轻轻搂住他的肩膀，

“生老病死，是人的必经之路。不要太难过，好么？”

 

本来一直被压着的悲伤竟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弄得汹涌而出，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。

终于忍耐不住，他揪住沈巍的衣襟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。

 

这是他作为人类的这一世最亲的人...怎么舍得告别...

 

一条柔软的手帕递了过来，沈巍抚摸着他的头发，安慰着，

“没事的，云澜...会好起来的...”

 

 

赵的母亲终是没有再醒过来。医院，葬礼，沈巍全程陪着他，走过了最难的这一程。

 

葬礼结束，送走所有宾客，赵云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，他沉沉地落在沙发里，双手捂着脸，眼泪根本止不住。

 

沈巍走过来，递上纸巾，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。

 

“都没有来得及...跟她最后...说上话...”

赵云澜哽咽着，喃喃地发声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 

沈巍的心揪了一下，却不知怎样安慰，只能搂着他的肩膀，轻轻拍着。

 

“从小到大...我爸工作...一直都是我妈在照顾我...这些年...我也没有怎么认真陪过她...”

赵云澜继续低声说着，像是难受更像是在自责...

 

沈巍搂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，说，

“没事的，云澜...还有我在呢...”

 

人在脆弱的时候自然少了棱角，赵云澜转过身，抱住沈巍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。

那人身上有一种干干净净的味道，就像初雪过后的早晨刚打开门时的呼吸进来的第一口空气，特别让人安心。这些日子没见，才发现自己竟然很想念这个味道。

 

沈巍回抱住他，手臂上的力道很紧。

 

也许真的是太累，他竟偎在沈巍的怀抱，睡着了。

 

沈巍保持着那个抱着的姿势很久，才有些不舍地，轻轻将人抱起，放在床上，然后掖好被子。

 

那人睡着的样子，平静又温柔。沈巍坐在边上，眼睛也不眨地看了很久。

 

这些日子，天天想念天天担心，心里疯狂地想念他爱的人，却又不知该进还是退。忍不住想要关心，却又怕他嫌自己烦。心底深处甚至有个念头，觉得赵云澜是对的...

 

或许自己应该，也只配退回到他生活以外的地方远远看着，就像过去的这一万年一样...

 

只是，舍不得啊...

 

一万年前的自己能做到，现在真的太难了。赵云澜的一颦一笑，一举手一投足，早已悄悄编织了一张无形大网，将自己牢牢套住，想要挣脱必定是要脱骨剥肉，鲜血淋漓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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